忘不了的一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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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不了的一幕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
      1998年7月24日下午3时许，放假后归心似箭的我一下荆州——信阳的班车，就立刻登上了信阳发往淮滨的班车。
    乘客都上车后，一个长的挺秀气的检票员开始检票，检到一个30多岁的女乘客时，出现了麻烦——女乘客带了一个8、9岁的小女孩，娘俩只买了一张票。
    “再补一张票！”检票员说。
    “俺孩子坐车从来都不买票，就你厉害些，非让买票。”女乘客气咻咻的说。
    “哎，你不买票倒有理了，告诉你，你女儿身高已经超过70公分了，不买票不行。”检票员也火了，秀气的面孔变了颜色。
    “俺孩子北京、上海都去过，也没见谁让买票，就是你这破站规矩多。”女乘客毫不示弱。
    “妈妈，我没去过北京啊！”小女孩扑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。
    “看看，还是孩子诚实！”检票员努了努嘴，不屑的瞟了女乘客一眼，嘲讽道。
    “你个死孩子，让你多嘴，咱明天就去北京，看人家收不收钱。”女乘客狠狠盯了女儿一眼，说。
    “你到底买不买票。”检票员不耐烦的问。
    “不该买，我买什么，你让大伙评评理，小孩子坐车买不买票。”女乘客依旧不依不饶。
    “算了吧，一个小孩子，发车时间都过5分钟了。”众乘客纷纷议论。
    “不行，她今天不买票，我就不签字，车也别想走。”检票员柳眉一竖，坚决的说。
    “不该买，我就是不买。”女乘客针锋相对，丝毫不让。
    “好了，这位女同志，你就买个半票吧，大家都等着走啊！这位卖票的姑娘，你就给她个半票吧！”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说。
    “哼，拿来吧！”检票员把手一伸说。
    “我没钱了！”女乘客还是不愿买。
    “别给你脸不要脸，告诉你，今天你不买票就别想走。”检票员指着女乘客叫到，漂亮的脸蛋扭曲的变了形。
    “你凭什么骂人？告诉你，老娘我今天就是不买，看你能把我怎么着？”女乘客也指着检票员恶狠狠的说。气氛顿时紧张起来。
    “妈妈，你别和阿姨吵了，我不买布娃娃了，把姥姥给我的钱给阿姨吧。”站在旁边的小女孩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，望着妈妈和检票员，怯怯的说。说着在贴身的衣兜里摸了好长一会儿，拿出一张10元的钞票递给了检票员，钞票已被汗水浸透了。
    检票员楞了塄，犹豫了一下，接过钱。信阳——淮滨全票11元，半价是5.5元，她应该找4.5元，她竟然把一张10元的当成2元的找了出去。小女孩拿着钱看了看，然后认真的说：“阿姨，找多了！”说着又把钱递给了检票员。在她递钱的时候，她母亲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。检票员接过钱数了数，把那张10元的换成2元的又递给了小女孩。
    车就要开了，检票员突然一把抱过那小女孩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。然后站起身抹了一下眼睛，飞快的下了车。坐在小女孩侧面的我看到她在抱小女孩的一刹那，迅速把那张沾满汗渍的钱又塞进了小女孩的裤兜。
    车开走了，女乘客说：“今天碰到这个婆娘，真倒霉！”我望了望她说：“看看你女儿的裤兜吧！”女乘客疑惑不解的看了看我，下意识的掏了掏女儿的裤兜。拿着那张沾满汗渍的钱，她张大了惊异的嘴巴。看着她的表情，一车人都陷入了沉思。车里一片寂静，只有车轮嘶咬地面发出的“嚓嚓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