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人生》

火焱大卫 · 发表于 2020-4-29 14:59:5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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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人生》

我走进那所破旧不堪的房子。

屋里的陈设依旧，简单的衣物凌乱不堪地摆放在床角。

我看到一个即将落幕的老者苦苦挣扎着，并用一双虽然浑浊但却充满祈求的目光看着我。他要对我说些什么，但却说不出话来。

我知道他的一生，我知道他有话要说。他已经八十有余了，他的坎坷一生可以写就万言长书。

童年失去双亲，孤苦无依地靠着拾荒填饱肚子。20岁参军入伍，却在一次演习中腿部受伤造成残疾。25岁成为上门女婿。35岁妻子患病离世。自此，3个儿子2个女儿成了他大半生的所有生活。

他现在回忆着他的一生，寥寥欢喜重重苦难。该离开了，该结束了，他想。他并不怕就这样狼狈地离开，他只是有些心事放不下而已。

他有一个因入室盗窃而琅珰入狱年的小儿子，这是他后半生最不可为外人道的家耻，也是他最为牵肠挂肚的身后事。

他虽然儿孙满地，家庭内部却难以述说。三个儿子两个女儿，多年前因为种种的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而闹得不欢而散，由手足之情变成刀剑之仇。时至今日，仍然没有一个儿女前来送别。

两行浑浊的泪划过他满是褶皱的脸，失去表情的双眼写满了悲愤和无奈。

他直勾勾地看着我，用尽他所有的力气挥一挥手示意我过去。老者看起来很激动。
我跪在他的床前，双手紧紧握着他那双瘦小无力满是茧子的手。

对不起，孩儿不孝，孩儿给你谢罪了。你可以放心走了，儿子会重新做人。

爹，放心去吧，我会处理好的，所有的事情都会处理好的。我轻轻地对着他的耳边说着。
他用最后两行浑浊的热泪告别了他的一生。
他流着眼泪来，流血眼泪走，满满的一生满满的心酸。

我走出那所破烂不堪的房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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