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阳人的穷、面子与尚酒之风

淮之滨 · 发表于 2008-9-24 13:12: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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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信阳网最近到烟草部门采访，一个领导提到，在河南，“中华”等高档烟销售量较大的地方，不在郑州，不在洛阳，而在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的信阳。这种说法，得到他所提供的全省卷烟销售统计数字的佐证。
　　无独有偶，近些年到周口采访，了解并查证到的一个惊人事实是，这个河南省多项经济指标倒数第一的豫东大市，茅台酒和五粮液的销量却是连续5年各居全国第一、前四，而这项纪录的创造者，只是一家名唤亿星的脱胎于国有体制的商业副食公司。
　　俗话说，“烟酒不分家”，到这两个地方，感受最明显的，是餐桌上一般要好烟搭好酒，好酒配好烟，餐饮文化丰富。因而，顺便去查证一下，信阳市好酒的销售情况和周口市好烟的吞吐数量，同样是两个令人吃惊的数字。
　　谈论经济发展水平和高档烟酒销售和消费量之间关系的是非曲直，常常会落入“官场腐败”、“送礼成风”的传统思维窠臼。不可否认，基于权力的政府招待和公务消费，一定程度上导致了这两个“穷”地方“打肿脸充胖子”，“越穷越抽，越喝越穷”；然而，其更深层次的原因却在于，无论官场还是民间，这种风气的形成其实自古使然，它脱胎于小农经济，是沉淀深厚的江湖道义和百般缠绕的人情世故的外在反映，而且，还与它们所处的独特的地理位置有关。
　　在地理概念上，周口和信阳处于黄淮区域内或边缘地带。这一区域，自古以来就是游侠鏖集之地，齐鲁文化、中原文化、湘楚文化的交相融合，培育出当地人仗义、尚武、斗酒、好面之风。《诗经·鲁颂》曰:“奄有龟蒙，遂荒大东。至于海邦，淮夷来同”，实非无中生有。时至今日，由于农业文明受到工业文明的大肆冲击，这些地区走南闯北的人依然滚滚如过江之鲫，见大世面、交大人物，千金散尽还复来，依然可以从日常生活细节中窥之一二。
　　仅就造酒而言，在周口、商丘以及山东曲阜、安徽亳州等首尾相连之地，大大小小的酒厂就有几十家。由于多是地方酒，销售半径有限，所以，它们大多被这些地方上的人喝了去。
　　目前，在河南省的信阳、周口等地，地方主政官员为开展“思想解放大讨论”或整顿吏治之风，多从施行“戒酒令”等祛除官场痼弊的做法入手。应该说，这个方向是找对了。不过，有关举措似乎还可以推广到民间去，展开“民风民俗”大讨论。越来越多的事实表明，影响经济建设的主要力量，一在于政策法规，二在于市场经济的具体规则，三就在于区域的人文环境。好的人文环境，不是固守惰性、保守而是迸发创造性，使人的精神面貌、奋发积极向上。
　　穷，不是过错；尚酒、好烟，原本无可厚非，但假如这中间产生了某种联系，就的确值得反思了。（周健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