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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龙集人嘴上津津乐道的“老戏园子”位于乌龙集港北南大街,系民国三十年(1941年)建造,是乌龙集人常去听京戏的娱乐场所。(备注:今淮滨城关三八门市部岔路口往东一带)
过去乌龙集港北大致区域
在清朝末期,乌龙集的港北已经形成小城规模。夯土墙体围城。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建有“寨门”,称之为“东寨门”、“西寨门”、“南寨门”、“北寨门”。南寨门,被乌龙集人称之为“小南门”,位置在今天的淮滨城关建设街和南大街东段往南,南大埂水文站附近。受地理局限,“小南门”营造时间拖延,晚于其他三门,民国三十年(1941年)才竣工。竣工之时,还公演了两天京戏以示庆贺。
庆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原乌龙集区区长杨敬西,此时担任国民党息县淮滨区区长。为了庆贺“小南门”竣工,决定让“乌龙集移风剧社”唱两天戏。因当时无戏箱,杨敬西亲自派人到张庄集向当地士绅吴仲英梆子戏窝班商借,遭到拒绝。后又委托乌龙集地方士绅任云波以亲戚关系第二次求借,再次遭到拒绝。作为国民党在乌龙集的行政长官,亲自去借被拒,托关系去借仍被拒,官并不好当,士绅可是一点面子不给,不外乎势力之差距,地方士绅有钱有粮,有兵马,还有机关枪。
杨敬西盛怒之下,召开了地方士绅、富商及20个联保主任会议,为“乌龙集移风剧社”捐了20000元现款,由熊雨辰持捐款去周口重新添置了戏箱。同时,在杨敬西提议下,将移风剧社改名为息县淮滨区抗敌话剧团。1945年抗战胜利后,剧社改名为“乌龙集京剧团”。
早期的老戏园子只有封闭舞台。观众是在台下露天看戏,或自带椅発,或站着看戏。
老戏园子初时是无具体人看管的,只有当时的乌龙集《移风剧社》的京戏班常在园子台上演出。
1954年,经县人民政府拨款,将露天观众场地封闭,与舞台连接成一体, 成为全封闭戏园,暂由当时的京剧班代管。
戏园子里几乎每天都上演京戏,有夜场,也有白场。戏园子印售有坐票和站票两种门票。坐票壹角价,站票伍分价。观众厅里,大都为坐票座位,只在 靠后门,也就是最后一排座位后边,作为站票观众处。坐位与站位之间用约齐胸的栅栏隔开。
前排靠台口下左右,两旁均设有“茶座”。座前另设茶几,每员瓷壶一把, 瓷杯一只,沏有茶叶,茶水费另外支付。
园子里专有一人掂一盛有热开水的大铁壶在观众厅夹道间巡回走动。如有用水者,只需要招手示意,开水便会立刻送到茶座。另外,园子里还专有一人巡回递送热毛巾,如有需要,也只需招手示意,或递送,或抛掷到用者手中。 递巾人抛掷水平很高,在一定距离里,必能准确的抛掷到需要者面前,被接住。 毛巾在空中像花一样飞旋,非常好看,堪称“绝活”。
为了寻人方便,园子专设有“找人牌”。牌上写上某人要找的人的姓名。 园子工作人员,举牌在走道上来回走动,只到被找的人发现,站起来走出座位 随举牌人与寻人者场外见面。
乌龙集人听京戏的劲头是十足的。尽管是售票演出,还多数是场场满园。
园子的门头上经常挂出“今日满园”的牌子;平时也是六七成座。空园现象是从来见不到的。
记得小的时候,没钱买票,常常在戏园子门口等着“放水戏”。“放水戏” 就是在演出结束前10-20分钟左右,园子收票人撤去,大开园门随便让人进去 看戏,称之为“放水”。
乌龙集人有句戏评“名言”,就是“不逮住奸臣不煞戏”。在他们看来, 这戏尾最有看头。虽是放水戏,时间短了些,但能看到结局,那也是挺开心的。
不仅是小孩子因为没钱,等着看放水戏;有许多大人们也有这样的嗜好。 他们并不是缺那“毛巴半毛”的戏票钱。其中,一些人园子门旁附近还有他们自家的夜市生意,他们一边守候着生意,一边还总惦念着舞台。约摸着“放水” 时间,生意一收,便凑到园子里看“放水戏”了。这叫忙里偷闲,偏爱凑这个热闹, 图个过瘾,图个开心,回去一头睡个好觉。
对于园子“放水”,还有一个心理上的意图。“放水”多放进些人,煞戏散场更显看戏人多,对于园子和剧团来说,都是个颜面事儿。即发了 “善心”, 又争了 “面子”,何乐而不为呢。
要说看戏看个开心,最让人忘不掉的是每年除夕夜晚,园子里的那场公演戏。 剧团也不卖票,园子里敞开大门,让人随意进去看戏。目的是同喜周乐,共度春节。
年三十夜晚的这场戏,那真是叫个热闹,演得最多的是《打銮驾》。剧中 人物的扮演人,一反常规,全乱了自身行当和姓别身份,戏道上称之为“大反 串”。平时演“旦角”的扮演生、净“角”;平时演生、净角的扮演“旦角”。 这些演员都是乌龙集上百姓熟知,叫得上名的行当演员。演出中,虽然看起来、 听起来,让观众别扭,但更多的感受则是开心欢乐。台上按着戏路走,装腔作势, 扭捏作态;台下乐得前俯后仰。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。要的就是个热闹气氛。 老百姓年年都是这样看,从未觉得“俗套”、“乏味”。
老戏园子留给乌龙集人太多的欢乐,太多的乡梦。那园子门前的灯火、夜市、 小吃和那从园子里传出的隐隐鼓乐声,仿佛就在眼前浮现,挥之不去。
1958年,淮滨县人民剧院建成。老戏园从此废弃,直到在风雨的剥蚀中腐朽、 坍塌,从岁月中消失。
参考文献:
《乌龙集老戏园子》. 李健 1946年生
《淮滨文史资料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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