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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记得我之前写过的贴子《蒋都鬼故事 上》中
http://www.huaibin88.cn/forum.ph ... &tid=8293004&extra=
提过的那位沉默寡言的邻居吗?
就称呼他为老余好了。
老余家里除了那条硕大无比的黑水牛,
还伺养了一群大约十几条山羊,
每天清晨放出,日暮赶回,
山羊群集体出动时,咩咩乱叫,
给这个寂静的庄台多少增加了一丝生气。
有一年老余在外打工数年的女婿回来了,
女婿在浙江杭州萧山的一个工地上干建筑,
风吹日晒,整个人黑不溜秋的。
他手里拎着一个蛇皮袋子,
一脸讪笑着很郑重地把它递在老余手上。
老余一向对这个女婿并不是特别满意,
他有些不屑地接过袋子,也不打开。
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散花烟,
掏出一支扔给女婿,
女婿满脸喜悦地接过烟,迅速点上,
一边嘴里吐着烟,一边对老余说,
“这是我在工地附近抓到的,
听说很名贵,想着在外面也不好养,
就带回来给你放羊用。”
老余睥睨了他一眼,用脚踢了踢蛇皮袋子,
袋子里抖动起来,传出来一阵狺狺的叫声。
解开绳索,
一只因为害怕浑身发抖的小狗蜷缩在里面。
老余的女婿说地没错,
这的确是一条比较昂贵的犬种,
因为这是一条货真价实的爱丁堡边境牧羊犬!
与中华田园犬不同,
等一下,什么是中华田园犬?
就是农村常见的土狗!
与中华田园犬不同,
这条小小的边境牧羊犬---简称边牧
是典型的黑白熊猫色,
耳朵,眼廓,背部和两侧腹中腹下,
乃至尾巴都是深黑的。
从额头开始向下,到鼻梁、鄂下和前胸,
倒是雪白雪白的,尾尖上也留着一丛白色,
如果它正面站着,
活像是戴着眼罩的传奇英雄---佐罗!
果然是一条好狗!
老余伸手将小边牧从袋子中抓了出来,
拎着小家伙可怜的后脖,提在空中转了转,
然后往院子后边的老婆大喊了一声:
“喂!!快晌午了,做饭了没有?!
没看见女婿回来了吗?!”
这只可怜的小边牧上一秒或许还躺在江南主人家
梅兰竹菊奇石流水,充满贵气的庭院里,
此刻却眨眼间来到了豫东南一个乡野偏僻、
满地都是牛羊粪便、浊水横流的破落农家。
还好,它适应地很快!
星转斗移间,小边牧已经长成了大边牧!
这个庄台附近也有一些人家养了土狗,
那些土狗一见到边牧,
都会低垂着尾巴缩着头,
一只只眼神里都流露出悲苦和嫉妒。
每天清晨,老余依旧叼着烟卷,
不疾不徐地牵着那条大水牛走出院落,
紧接着,老余老婆打开了羊圈门,
睡在地上的边牧迅速爬起来,
蹲守在羊圈门前,
看这一只只羊陆续陆续走出,
然后跟在后面,
不时朝不守秩序走散的落单羊发出吼叫,
尽职尽责一直将羊群赶到南边的旷野草地里,
才会跑到外围,不时溜着圈紧紧地看着。
有一年寒冬腊月,离春节还有二三天的时候,
清早的庄台被一阵阵的狗叫声打破了宁静。
我被吵得实在睡不着了,就披起一件棉袄打开房门。
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小雪花,
地上也浅浅地被铺上了一层白。
狗叫声是从老余家的羊圈里发出来的,
听得出来这声音里,
一半是怒吼,一半是惨叫。
我不明所以,就来到老余家院子前,
院门敞开着,我走出去一看:
气喘吁吁的老余手里拎着一把农村常见的铁锹,
那条边牧被一条铁链子牢牢捆在院子里一棵枣树上。
院子里半白的雪地上,溅了一片鲜血。
“我让你叫,我让你叫!”
老余发了疯似地举起铁锹,
狠狠地拍击在边牧的脑袋上,
黑白相间的边牧此时浑身也沾满了红色,
全都是它身上伤口流出的血液。
它的嘴唇全部翻开,龇出一口锋利的犬牙,
是疼痛,也可能是愤怒,
它冲着老余试图跳将起来,
但哗哗作响的铁链子还是把它困顿在地上。
我赶紧上前托住老余又一次准备扬锹的胳膊,
一把将铁锹夺了下来,
“怎么回事,大清早为什么要打狗?”
我有点愤怒地质问他。
老余骂骂咧咧地看了一下我,
喘着粗气说:”快要大过年了,
这条死狗一大早就冲我叫,一直叫,
烦死个人了!“
”就为了这个你就要打死它?!“
我的怒火也感觉一下子窜了上来,
回头看了一下拴在枣树上不能动弹的边牧,
它趴卧在地上斜歪着脑袋,
汩汩的鲜血一股股地头上的伤口流了出来,
两只眼睛被包裹着浓密的黑色毛发里,
仿佛有道锐光直射出来,
充满了委屈和不解。
趁我不注意,老余突然又抢过铁锹,
嗨地一声,
他举起铁锹狠狠地再一次猛击边牧的脑袋。
咚~~~一声沉闷的打击声,
边牧瞬间梗直了脖子,
嘴巴高频率抖动了几下,身子一歪,
躺在地下一动不动,
死了!
事件的整个过程,
老余的老婆和孩子都呆立在院子里,
始终不发一声。
是啊,这是老余的家务事,
他要杀他自己养的狗,
我又能管得了什么。
我慢慢退出他家的院子,
上午九点多的时候,雪停了,
一道阳光刺穿了冬日的雾霾天,
照射在白茫茫的大地上。
老家将死掉的边牧用铁钩挂在树杆上,
一边哼着小调,一边拿把小刀剥皮。
我有些愤恨地同父亲说:“老余是发神经了!”
父亲无奈地冲我摇了一下头,
"快过年了,
老余不是发神经了,
老余是想吃狗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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