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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的天漏了似地,连日连日地落着细雨。温度已经不那么炎热了,我又搬到了所里的二楼房间里休息了,窗台的遮雨蓬上,镇日地响彻着“啪嗒啪嗒”雨落的声音。水珠们匆匆地下来,又沿着雨蓬的边缘珠线似地往下扯,拽出了长溜溜地一串串帘幕。
这个时候正是雨的季节。所有从水里来的,都匆匆赶着落回到水的怀抱。记得小的时候是不惧这些雨的。很喜欢赤着脚,裸着头,让它们尽情倾泄在浑身是劲的身上。乡野的土地更是慷慨大方的。它们让水漫过腰、浸过头,安安静静地把整片整片的原野,尽数贡献出来成为水的家乡和泽的国界。雨的季节也是早稻、青豆疯长的时候。它们高昂着头,尽量为这些急匆匆的水们,让出回到江河湖海的道路。
很喜欢这样的季节,也很喜欢走在雨中的感受。鞋袜湿了,索性脱下。光着脚板,在大街上的雨里走。裤管与衣摆也湿了,就干脆放下了伞,学着年少的时光,裸着头任雨水把我身上打得湿透。
很喜欢雨从发际垂落,然后沿着面颊滚下。喜欢脚板淌过浅水,硌着生硬地面的感受。喜欢这苍茫的天地之间,只剩下雨落的声音、水流的声音。喜欢这个世界,只剩下我一个,静静地在雨中走、在雨中跑。。
我并无心志于八方。与这些匆匆回到江河湖海的水们一样,只是致力于寻找一次生命的精彩。觉得飘零虽然很高,但太累;觉得白云虽然很美,却怕幻灭来的过于让人心碎。不想太高,高了要落下;也不想太远,远了路上的人多,挤得难受。这些光阴的流水,只是从我的心头路过。它们永远不会驻足。
朦胧的雨雾里,那个一直立在我故乡码头上的模糊身影,难道就是呼我回家吃晚饭的母亲?而随我双脚步步行过的光阴,只不过是牌坊与城墙坍塌后的一堆堆废墟?
每一滴水,都只是一个游子。每一个游子,都用他的心与眼睛向往着母亲。与大海相比,雨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滴。与生命本身相比,每一个人都只不过一段瞬间的破碎。由此,人生的过程其实只是分离、凝聚、落下,然后夺路回归。虽然只是破碎,但碎出的每一个幻影,却包含了母亲的全部心性。正如雨珠水虽小,却不缺一丝水的本性一样;此生虽然短的微不足道,却也从来便不缺少生命的神圣与庄严本性。
这雨的季节,好凉!远在他乡的你想家了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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