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把爱托与我

泠润

　    丰盛的宴会上，我正与几个朋友兴高采烈地推杯把盏，手机铃声里传来了邓丽君的“美酒加咖啡”细软甜蜜的歌声，我看看了来电显示，知道是冷霜的来电，我没有接，任由邓丽君美妙的歌喉，婉转悠扬——我喜欢她的歌，歌声里满溢着女人的温婉与甜腻，满溢着悠悠的深情与爱意。
　　“韬哥，谁的来电啊？你怎么不接呢？不是嫂子查岗吧？”娇媚的柳眉，嗲声嗲气的朝我撒着娇。
　　我听出了她话里淡淡的醋意。但我喜欢这个没心没肺的傻娘们儿——需要你达到她的目的的时候，就一个劲儿地往你怀里钻，事情过去了就什么都没了——各为所图，轻松，没牵扯。谁也不用对谁负任何责任！
　　我一把揽过柳眉，趁着酒劲儿，对着她涂抹的油光的脸使劲儿亲了一口：“宝贝儿，醋什么呢，这会儿，谁也没你重要啊？”
　　柳眉半推半就：“韬哥，你醉了。别喝了，把我们的单签了吧？”她依然娇声细语“就算妹妹求你了。”其他的人也都跟着附和起哄。
　　我喜欢听这样的声音，我喜欢听这样的话语！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和成功感，此时会快活地涌上心头。酒助波澜，我揽着柳眉的腰兴奋地说：“行，行。来来，签上。”一单合同签好，宴会自然就结束了。
　　多年来，我习惯了这样的场面——热闹，气派！最重要是我的成功感！众人都烘云托月般，唯我独尊！气壮，心爽！还有那些有所企图的娇桃艳李，围着你莺声燕语的，让你酥到骨子里。
　　当然，我的这些表现，冷霜是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。
　　她看到的只是我的另一面：我工作中的干练与周全，我为人处事的圆融与通达。
　　手机里再一次传来邓丽君的歌声。
　　“喂，霜啊，我正往你那去呢。”
　　冷霜，是我手下的一员得力将才，业务精通，无论什么样的问题都难不倒她，很智慧。我需要她，她崇拜我。我知道她早就暗恋上了我，她不说，我也不点明。但我绝不会要她的爱，可我会接受她的情谊。她是一个心高气傲的老姑娘，三十多岁还没嫁人。有种老处女特有的变态情绪——总拿审视的眼光看人，那眼光能直刺男人的软肋，常常一语揭穿别人的薄弱，，为此，公司里所有的男士都对她退避三舍。然而，她对我却目光柔和，语气也轻柔的多。
　　我们私下来往也不短了，可我不敢碰她，也不愿意碰她。我需要她的智慧为公司赚钱，但我不想为她承担任何的责任和义务，我不想自找负累。
　　司机把我送到了冷霜的住处。
　　初秋的夜很黑，有些凉意。
　　冷霜的屋里亮着柔和的光，暖暖的。
　　“李总，各种应酬很疲惫吧。”说着话，冷霜递上一杯淡淡的清茶，送上充满关爱的眼光。
　　真的，很醉人！
　　我躲闪着，微笑着：“霜啊，不得已而为之啊，也只有你能理解我啊！”说着，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，“真的很感激啊。”
　　冷霜顺势倚在我的肩膀，语气轻柔地对我说：“韬，把我这里作为你的小憩之所吧！”
　　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，我很陶醉。
　　我想那么做，可我又不愿那么做。
　　霜是何等聪明的人，争强好胜惯了的女人，甘于屈从于我，只是一时情迷于我，一旦热度远去，我岂不失去一员干将。再则，还会有一连串的麻烦事情，我想都懒得去想。我不想有那么多的牵扯羁绊！我的事业正处顶峰，我需要有充分的精力。
　　我轻轻地在冷霜的前额深情地吻了一下，满怀爱意地抚弄着她的头发。
　　可怜啊，一个带着挑剔的眼光，渴望着爱的女人——不，准确地说是个姑娘。
　　她满含着眼泪，伏在了我的怀里。我知道，她渴望我的爱去滋润她干裂的情感。
　　我不能说我不爱她，但我离不开我的老婆。虽然，我的老婆已经是黄脸婆，虽然我的老婆永远不知道修整自己的仪容。但她永远是我一双儿女的好妈妈，是我父母的好儿媳——爹妈可以离开我，却不能离开她。她永远都会无条件地给我支持。我是和她一起成熟的，我是她支持着强大的，我的成功离不开她。冷霜这样的女人只看到了我的现在，她却不能看到我一路走来的辛苦与艰难。而我的老婆却是我一路相携相搀的伴儿！哪个男人都不是生来就成熟练达的，都经历了无数次的摔打和磨砺。可是，冷霜这样精明锐利的女人，却不想和男人一起经历磨难，我怎敢接受她。
　　冷霜静静地伏在我的肩头，我任思绪飘飞着。
　　冷霜是一个很有情调的女人，很懂男人的心，也很能温暖男人的心——当然要看是什么样的男人。我真的有几分依恋她。每每来到她这里，我都有一种温馨的感觉，有一种难舍的情结。
　　记得那个夏夜，冷霜把自己喝得醉醉的，打电话把我叫到了她这里。她像蛇一样缠着我，在我的耳边缠绵絮语，我真的很沉醉。她明明是要把自己给了我，可，当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，抚摸着她为了保持身材而干瘦的身体时，我只有了怜悯——可怜的女人，为谁在这样受折磨呢？为我吗？我想到了自己老婆身体的丰腴，想到老婆的坦然，感到心里的踏实。我仅仅吻了她，我松开了她。然而，她从那以后却离不开我，她认为我是尊重她，她认为我是有绅士风度。从此更加拼命的为我工作，拼命地爱着我——可怜的女人，可怜的思想。不过，日常，我当然也会怜惜着她，给她应有的关心——我的工作需要她。
　　冷霜紧紧缠绕着我的颈，嘴在我的脖子上不停地吻着，低低地诉说：“韬，你为什么不要了我？”
　　我抚摩着霜，时不时用嘴唇含着她的耳垂，什么也不说，我沉醉着，我喜欢这种感觉。
　　冷霜的激情在热涨。
　　我喜欢她不加束缚时的样子，平时的冷傲和强势一扫而光，像换个人一样——尽显女性的阴柔。
　　我享受着霜，享受着她的激情，享受着她的热恋。
　　我醉迷其中，不想自拔。我陶醉着，什么也不说。
　　忽然，我感觉到冷霜的眼泪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，她附在我的耳边细细窃语：“韬，让我做了你的女人吧！”
　　我猛然一个震颤，我很感动。
　　不知怎的却对她说：“霜，别！我比你大得多，也不可能给你完整的家，我不能亏了你。你还是找个适合你的男人好好的爱吧。你要懂得去和你爱的男人一起成长，和他一起经历生活的磨难，你们的情感也会在磨难中逾磨逾坚。我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可能再和一起去经历生活了，我有我的家。我不想再为你去承担什么责任和义务，我已经没有了那份热情。我想安逸地享受生活。”
　　冷霜流着泪看着我。
　　我很清醒地对她说：“霜，别把你的爱托付给我，好吗？我只想轻松，只想享受！我不想对你的爱负任何责任，也不想呵护你的爱。那样，你能受得了吗？你还会再爱吗？”
　　冷霜依然流着泪。
　　我依然对着她说：“霜，找个合适的男人，和他一起经历生活打磨，和他一起呵护你的爱吧！我希望你过正常的生活，因为我不可能给你正常人的生活，我希望你在阳光下灿灿烂烂地生活，不想你只能在黑夜里过阴暗的生活。”
　　冷霜扑到我的怀里嚎啕起来。
　　我任由着她倾泻激动的情绪。
　　过了一会儿，我搬过她的肩头，深情地说：“霜儿，你明白我的心吗？你能做到吗？”
　　她依然泪流满面：“给我时间，我努力。我明白你的心，我一定在阳光下，好好生活！”
　　我们紧紧拥抱。
　　初秋的夜，风有点儿凉，吹到身上很清爽。
　　我独自一人在夜风的吹拂中，享受着夜的静谧。没有负累，没有罪责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2009-7-5 22:52:45　首发于好心情网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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